老家的夜异常静谧,我从昨晚十点一觉睡到凌晨五点半,是邻家鸡的打鸣声把我吵醒的,起初一个鸡,接着几只鸡此起彼伏。现在的鸡明显比童年时少的多了。童年时老家的鸡是散养的,没有院墙,也没必要垒院墙,一是没钱垒墙,二是大家思想觉悟都很高,没有小偷。所以整个村子是我们的乐园,也是鸡的乐园。大街上我们大摇大摆的走着,嬉戏打闹;鸡也大摇大摆的走,嬉戏打闹。草丛里,柴垛旁,树荫下,鸡族们或扒食虫子、草叶、小石子,或窝在阴凉处闭目养神,或两只鸡竖起脖子的毛硬着头在叨架。我家那时就养了不少鸡,鸡没窝,它们的栖息地在树上,这是老妈想的主意,这样反而成就了鸡们。它们白天出去觅食,晚上就爬到一棵歪脖小树上睡觉。时间长了,各个练就一身本领,体态矫健、行动机敏、身轻如燕,越飞越高,有的飞到树梢上安然入睡。 偶尔也会有谁家的鸡丢了。家里的奶奶或者婶婶们就会在大街上大声吆喝,那架势和公鸡叨架很相似:先驻足,再仰头,深吸一口气,深长脖子:谁家多了一只鸡?我家的小花鸡丢了,跑谁家了赶紧给俺放回来!从前村吆喝到后村,有时急了会骂骂咧咧。结果,或许鸡真的跑回去了,或许被哪几个坏小子烧着烤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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