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南北好风光》
新疆在秦汉时期被称为西域,唐朝时期称为碛西,面积比现在要大得多。两千多年来,西域的地理范围经常变化,是历代王朝对玉门关以西大片土地的正式称谓。新疆通常以天山为界,其北称准部,其南称回部,即所谓“南回北准”。“准部”指的是天山北路以准噶尔为首的厄鲁特蒙古诸部,“回部”则指天山南路维吾尔和乌兹别克等信仰伊斯兰教的少数民族。乾隆年间爆发了清准之战,以准部完败、惨遭种族灭绝,枭雄葛尔丹汗授首而告终。从此,北疆地区空留准噶尔盆地这一蒙古地名,而不见蒙古人之踪影。新疆现在的蒙古人,大都是后来从伏尔加河下游东归的吐尔扈特部众,为数很少。
清朝时,全国一共有5个地方叫做新疆。一个是现在云南的蓉江地区,一个是现在云南的昭通地区,一个是现在贵州的安顺地区,一个是现在四川的大小金川地区,再加上现在的新疆自治区。为了加以区别,当时在诸“新疆”前面还要冠以各自的地名,如将西域叫作“西域新疆”等。1821年,道光皇帝将一本关于“西域新疆”纪事的书,“钦定”为《新疆识略》,于是“新疆”便成了“西域”的专用名词。
公元640年,唐朝政府在天山北麓设置庭州,下辖4县,乌鲁木齐为其中之一,时称轮台。在那里,著名边塞诗人岑参曾写下“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一脍炙人口的佳句。
从元朝开始,北疆渐为漠西蒙古所控制,驻牧在轮台一带的是和硕特部。平定准噶尔叛乱后,轮台改称乌鲁木齐。1763年,乾隆更其名为“迪化”,取“启迪教化”之意,民间俗称汉城”。1954年2月1日,迪化恢复使用原名乌鲁木齐。
一般认为,乌鲁木齐(URUMQI)是蒙古语,意为“优美的牧场”。但外蒙国立大学的专家对此提出异议,认为蒙古语里根本就没有“乌鲁木齐”这么一个词,“优美的牧场”更是无从谈起。
有学者认为,“乌鲁木齐”乃突厥语。在古回鹘语里,“RUM”是“罗马”的意思,“QI ”是“小”的意思,合在一起便是“小罗马”。至于辞首的字母“U”,突厥语里原本没有这个音,应借自其他民族的语言,是为了方便发声而后加上去的。
上述两种解释各有各的道理,但倾向于蒙古语说的似乎更多一些。历史上,操突厥语诸民族主要居住在南疆的“六城地区”,即今和田,喀什,阿克苏等绿洲城邦。北疆的突厥人虽然也不在少数,但在前成吉思汗时代大都聚居于哈密。即使哈密的维吾尔人中,也有相当一部分是突厥化了的蒙古人。正因如此,后成吉思汗时代,天山北路被称作Monghulistan(蒙古斯坦,意即“蒙古人的土地”)。
除了乌鲁木齐,北疆以蒙古语命名的地方比比皆是,绝非突厥语的一统天下。比如,奎屯(寒冷),阿勒泰山(金山),塔城(有旱獭出没的地方),乌苏(水),博乐(博尔塔拉的简称,蒙古语“博尔”为银色,“塔拉”为草原),伊犁(明亮),伊宁(盘羊),巴里坤(老虎的前脚),托里(镜子),额敏(马鞍),喀纳斯湖(美丽富饶,神秘莫测之湖)等。
乌鲁木齐是一个年轻的城市,虽然其前身轮台县曾为汉唐时期的都护府治所,但充其量也就是个兵站,规模不大。自汉唐以降直至清朝乾隆年间,其知名度远不如同时期的阿克苏,吐鲁番等地,因此不大可能被突厥语民族冠以“小罗马”之雅称。
有观点认为,乌鲁木齐一词音译自准噶尔蒙古语urulm-sum。其中urulm的意思是“红”,为内蒙地区蒙古语ulan(乌兰)的变音;sum(苏木)的意思是“喇嘛庙”,合在一起便是“红庙”。情况也确实如此,乌鲁木齐还真有个别名叫做“红庙子”。
还有一种说法,urum(乌鲁木)在蒙古语里的意思是“奶皮子”,qi(齐)的意思是“人”,urumqi(乌鲁木齐)就是“做奶皮子的人”。据说那里曾经有一位蒙古老太太,奶皮子做得鲜美可口,远近闻名。无独有偶,笔者曾插队的内蒙锡林郭勒盟,下辖东乌珠穆沁旗和西乌珠穆沁旗。“旗”相当于内地的“县”,这个自不待言。“乌珠穆”是蒙古语葡萄的意思,“沁”是蒙古语人的意思,二者合在一起就成了“种葡萄的人”。乌鲁木齐的“齐”和乌珠穆沁的“沁”,其实是同一词汇的不同音译。窃以为此说最为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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