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早醒来,看到友人临睡前留在我手机里的一段话,心里突然就暖了一下,脑海中泛起海德格尔的那句名言:"语言乃生存之家。"
今早的这一刻,我突然懂了我为什么热爱文学、哲学、历史,并在糊涂迷茫了二十年,人到中途突然清楚地明白自己后半生要做的事。
以前我以为是没有缘由,如果一定说点缘由,那是一个时代里的时尚以及性情使然。今早突然明白,这半生乃至一生的轨迹,不仅有线索可循,而且,源头就在那里,就好像在我的枕边,触手可及……
我也突然明白,为什么人们离不开手机,为什么全民皆微博微信,甚至有人像魔鬼一般,喜欢从最粗暴下流的语言暴力攻击当中寻找快感。
这个早晨,突然"顿悟",这一切都变得淸晰。
每个人手中都有一只潘多拉盒子,但有些人也许忘记了,每个人又都是多米诺骨牌中的一块,別人倒下,你也会死。
我还明白了,这一生,是我对生活的暗恋。
尽管这二十年来,这线索隐约闪烁,但从未像今早这样源头淸晰,且淸晰地指向未来,坚定、果敢,不可撼动,刀霜剑戟也不行。因为,我倔强。
但,聪明是一种痛苦,我又如此淸楚地知道,那只是一场暗恋。它在每一秒都指向失恋和失语。
唯愿上苍怜人,使我仍能保持这饱含深情的暗恋!
突然想起刚刚到焦点时,写过一篇「祈求持久地痛苦」,如今想来,这根本就是一种莫名的担忧,生活总会给你痛苦,这点你尽可放心,生活的痛点处处都是,只有一种痛和另一种痛。或深或深。于我,则都是深的。
祈求持久地痛苦,我忘记了以前写这篇文章时,用的是"的"还是"地",但今早我坚持它应该是"地",它不是一种状态,它是每一个现在,它是每一刻的现在进行时。
你祈求的,上苍都会给你。当然包括痛苦。我已经不再想说上帝。但我知道苍天、大地、森林、河流都在。
洗菜的时候,我总提醒自己,不要浪费水。因为我知道那是河流,是海洋,是地球上有限的资源,全世界的人都赖此以生存。前几年南方旱灾,非洲人民还有大批渴死的。如果这个地球上还会有任何一个人,一头牛,一只鸟,一个生命,会渴死,我们对水的浪费,就是一种罪恶!
暗恋总使人想得过多,暗恋也总有点犯贱,但还是祈求痛苦持久,暗恋绵长。不是因为痛苦太少,或者生活太好,更不因为我迷恋痛苦,或生活值得我这样,只是因为,我还有很长一段没有走完的路,没有路的沼泽与山地丛林,需要去走。我知道,有痛感,心怀暗恋,有助于走完它。
我还知道,有一种痛,还有另一种痛,有暗恋,就有失恋,山那边也还是山,沼泽之外,还有沼泽,罪恶之外,还有罪恶,但于我,这种成长,在粉碎一个生命的同时,又长出另一片生命的叶子。
"语言乃生存之家",这是在所有的哲人名言中,我记得最深刻的一句,但我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这句话了。海德格尔一直是我最喜爱的哲学家,但他也从未像今早这样,用他的哲思与我的生命如此紧密相连,成为不朽。
我仿佛在用整个一生,生命,来检验这句话。这已然变成我自己的使命。
我将无比坚毅,也将无比平静。
早安,友人!
早安,哲人!
早安,地球!
早安,生活!
早安,北京!
还有生之初!
爱之切!
痛之深!
生命之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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