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历史没有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前,北安河在北京地区是一个很响亮的名字。和它联系在一起的,是鹫峰、阳台山、妙峰山古香道、大觉寺等名胜风景区或名胜古迹,也是海淀区西部的一个很有特色的行政单位。后来海淀区重新划分行政单位了,北安河归了苏家坨镇管理,比例尺小一点的地图上就找不到“北安河”的名字了。有的文章还把它描写成“穷乡僻壤”。笔者不想让北安河的名字就么轻易地在北京人的心中抹去,或者它的形像受着不应有的歪曲,所以写一篇短文纪念一下。
有人说北安河的名字是由一条叫安河,或叫长乐河的河流而来的。我感到这种说法值得商榷。至少在辽代就有北安河这个村子了。在北安河西南不远大觉寺,有块辽代的石碑,就有对北安河的记载。这块碑上把村子记为“北安窠”,把北安河南边不远的村子称为“南安窠”。“窠”字,在汉语里有“人安居或聚会的处所”之意,如,辛弃疾就写过“抛却山中诗酒窠”的诗句。在南、北两个安河村中间还有两个区域,一个是村庄,叫“周家巷”,另是个是寺庙,叫“大觉寺”。后两个地方都比南北安河两村发展的悠久一点,我想当时南北两个安河只是类似于兵站那样的人口聚集地。古代人喜欢用“东安州”“西安县”这样的名字命名城镇。于是,位于两村中间,周家巷或大觉寺,居住的行政长官就命名北边的村子为“北安窠”,南边的村子为“南安窠”了。经过多年演化,就像北京阜城门外的南北"驴屎路"根据谐音变为南北礼士路一样,“北安窠”由谐音变为“北安河”。“南安窠”也演变了。当然这只是一家之言,具体还要找证据。
从地理位置来讲,北安河也是“人杰地灵”之地。它西、北两面靠山,据史料记载,南面有一条大河“周家巷河”流过。“周家巷河”现在没有了,解放后挖了一条河,即京密引水渠,从村东由北向南流过。整个村庄也算“依山傍水”。所以从很早村周围就被一些皇家、官宦香中,修很多别墅、寺庙、坟茔等。据说村里还有出皇帝的风水哩,后来官府在村周围的山上修了几处形似利剑的短墙,剑头指向村中,把产生皇帝的风水给破了。
北安河村是北经白虎涧、阳坊、南口,去蒙古,西南经灰口、军庄、门头沟去山西,东南经温泉、太舟坞、青龙桥,进京城的交通枢纽。上世纪四五十年代,每年当冬去春来,或秋去冬来的时候,村口的路上常有串换南北两地商品的骆驼队通过。村里的店铺、饭馆自然也成了南北客人的打歇、补充给养之地了。
北京有句老话:政治中心在京城,宗教中心在妙峰山。清代和民国初年,妙峰山的娘娘,把北京、天津,以至河北、关东的善男信女吸引得神魂颠倒。北安河是进妙峰山烧香中北道的必经之地。从中北道前往妙峰山,风景秀丽,山路相对平缓,里程适中。加上在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年间,由于侍候慈禧太后老佛爷给碧霞元君上香等原因,总管太监安得海、掌玺太监刘诚印等人,花大银两,下大气力对道路和茶棚进行了修建。从北安河起到妙峰山娘娘庙,一律是青石铺路,而且每隔8里地有一个歇脚、喝茶、或吃干粮的“茶棚”。使这里成了由京城到金顶妙峰山的豪华的重要通道。尤其是每年四月妙峰山香期,这里更是人来人往,热热闹闹。
北安河的显赫老住户,主要有三部分:一是给皇家看宅、看庙、看坟的人员,这里面不乏在八旗的清军军官。二是从内地过来到东北或内蒙做买卖的商人,看这里风水好在此买地扎了根。三是解放初派到这里搞土改、建政权的军队干部,见这里风土好,也就扎下根来。
这里无论是抗日战争时期,还是解放战争时期,都是敌我进行“拉锯战”的地方。在抗日战争时期,有许多干部是从这里路过,被这里的干部护送着,去了河北的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司令部。这里出现了许多烈士,至今在村头,还有一个革命烈士纪念堂。近些年,这个村出了不少人才,在国家各部门当干部的也不少。
北安河村西北有一个叫“环谷园”的地方。可能是由于在它背后的鹫峰上能看出其三面环山而得名。现在从它近一米厚的石砌大墙及有关建筑残迹就能看出历史悠久。它是1924年中法大学校长李石曾在环谷园购置民房,成立的中法大学附中的遗址。李石曾(1881一1973)名煜瀛,河北高阳人,曾任北京大学教授、中法大学董事长、北平大学校长、北平师范大学校长、北平研究院院长等职。1973年病故于台湾。1949年后,这个学校先为重工业部子弟学校,以后改为47中学。这个学校还真培养出不少人才。著名作家杨沫就是这儿毕业的。
就像搞企业有个形象设计的问题。北安河今后要发展,这么好的村庄形象竟被糟蹋了。今后人们只能从“苏家坨镇”这个名字来认识北安河了。“苏家坨”是什么?原来人管它叫“尿(音sui)坨”,是个好形象吗?真不知决策者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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