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曾帮助一些戏剧界朋友,我的忘年交完成评审职称的发表论文、个人总结,毕业论文——润色,修改甚至于关键性的大段文字,等于我替他写了一篇毕业论文,也是因为戏曲兴衰匹夫有责的座右铭,一点绵薄之力。
为了和一位小朋友讨论职称问题,许诺写写我自己的经历——虽然和文艺界无关,照样可以触类旁通。
何况,为了拟写中的我们这一代,我们这一班。
我67届一本毕业,老五届中不算资格低的,就是有一次中央发下文件,老五届增加工资以67届为界——就是66,67届加,68届及后面一起分配的两届不加。这当然引起68届的不满,理由是同样念了三年书。
67届因为参加大四清,所以也是就读了三年书。毕业分配拖下来,原定分配方案作废。68届随之分配,也没比我们晚了多少时间。自然,后来算工龄,还是照旧肯定我们比68届多一年工龄。这下,68届没话可说了。
71年,林彪摔死,我们从劳资科工人编制转到组干科干部编制,顺理成章地成为技术员——其实已经耽误了好几年。
我算幸运的,79年考上研究生,82年分配到一个专科学校——我师兄留校了,他比我能干得多,同届的有背景也留校了,因此我没在一本母校任教,跑到一个专科讲台也是顺理成章。因为毕业分配填志愿,我三个志愿都是高校高校,不想去工厂和研究院。
专科院校教研室里比我早毕业的有四位老大姐——64届65届,还有一位老资格领导肯定想提职称,后来他果然特地调到助剂研究室以高级工程师出线,相当于副教授——因为他不可能升副教授,曲线救国了。
看到进入战壕后,日后竞争对立面(并非敌我双方)的概况一目了然——我喜欢做专项分析,包括文革中分到武斗忒厉害的山西,报到后一星期内侦查好一旦开战撤退路线——包括带上全国粮票等等。
有意思吗?我就是这么个人,喜欢未雨绸缪,喜欢分析数据,尤其是喜欢分析对手。——知己知彼嘛。
针对如此不平衡的局面——我不想和这四位老阿姐争,要知道专科吃亏,名额少,自己又没有资格评审,没有本校的高级职称学术资格评定委员会——决定待机退出。
机会来了。我妻子是另外一个一本高校教师,她的信息来源得知,该校成立一个新系——一个系起码三个专业,在原有两个专业之外增加的专业教研室和我对口。就推荐了我,顺理成章——专业对口,研究生学位,老大学生,多少年工龄等等,何况她托了人——这也很重要哦。
果然,满顺当地调动了。约法——我六月份开始工资一本高校发放,专科学校照样任教到暑假前学期结束为止。
那时候,反正都是国家的,新单位不在乎多付我几个月工资。可是,照样有眼红的人,据说居然有人反映说是赵老师领了工资怎么不来带学生实习。
众所周知,带实习是高校老师——特别是自认为级别高的——不愿意干的活,大多推给一些助教或者不太受重视的老师抑或新来新开豆腐店的反正谁好欺负谁好说话就是谁。
这就引起某些人的愤愤然。可是,按照约定,我在原专科学校正在带毕业论文,还没结束课题,学生还没答辩,怎么能离开半途而废啊。
说到这里,可见我是个敬业的老师。自夸一下子。
专科学校什么都落在后面。我调到一本新学校时,人家职称评审早已开始,因此我的提升职称就必须委托原单位进行——这当然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这里面有一个显然的问题是所谓的提升职称是虚的,因为我的工资早早就到了工程师讲师地步——想想看啊,二十年大学毕业后工作经历,走上高校讲台根本是直接开课开大班课。完全不是大学生刚毕业作为助教带实验批作业做答疑等等。不是讲师不能独立开课,只能上部分章节。
所以嘛,尽管没有讲师正式职称——因为文革因为就读因为改革开放后教育领域一拖再拖,早就是讲师待遇讲师资格了。
专科学校当然必须接受一本高校的委托,在他们自己开始职称评定的时候把我这个已经调离并不占用他们学校名额的“讲师”确认。
已经开学了。通知我要向系里的职称评定委员会汇报——时间5-10分钟。
偏偏时间设定在我到一本新单位上课的时间段。
我没法子请假调课---免得再有人背后说闲话,新来乍到,安分守己为好。
谁知道,老单位居然也不听我解释,更不安排其他时间,就直接由人事部门通知新单位人事部门——不予评审,不接受了。
好乖乖!这一招厉害。我是作为讲师身份调入新单位的——因为实际上就是讲师么——人家又不要掉入一个新助教哦。这不是釜底抽薪让人进退不得嘛。
于是,我只好再次联系,表示约定一个双方都可以的时间来汇报一下。对方没办法拒绝到底。
汇报伊始,我说,从我研究生毕业来校任教以来,所有的任课时数,任课门类,以及教研室任职,大家其实都一清二楚。这里,我就把上次申请职称评定时提交的论文目录再汇报一下。
不好意思,我们当时的系主任自己才紧绷绷地在我帮助下赶出来一篇,唯一的一篇论文准备提升副教授——后来他提升后立即掉到教务处任处长,走行政道路。
论文目录一大串。不需要一一列举。
等汇报之后的评审委员会投票结果。
结果出来,我新单位通知我说是没有通过——未获规定赞成票数,具体投票结果当然保密。
还真厉害!
我自然不服,赶到专科学校——评审委员会主席告诉我,评审日期开会时间选择在我们教研室老主任出差的时候——因为他铁定投赞成票。
算计得狠!
再上诉到书记校长——他们居然不知道有这等咄咄怪事。答应了解一下让听回音。
回音是让我再作一次汇报,暗示我要注意谦虚谨慎,克服骄傲思想云云。
于是,遵命。
反正骄傲是光荣的缺点,看着这些甚至于还包含有中专学历的资深大专老师——只有讲师级别的评审委员会成员,专科可怜啊——就做了一个深刻检讨,不再洋洋得意地列举论文目录——这大大地刺激了某些人。
事后知道,居然还有系某些领导专门收集我对迟到学生发脾气的黑材料,说我公然骂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学生知道我已调离,再无后顾之忧,只管听从启发告状——不一味迎合智商又差又懒不勤奋的学生自然有人不齿会递小条子,尤其是在启发诱导“征求”意见收集材料的时候为了邀功。
这回再次评审会议——自然我们的钱教研室主任不出差了。他后来告诉我他的发言是:大家想想看,赵老师是政治上不合格还是业务上不合格。人家二十年下来,分配到我们学校的第一个研究生,老大学生,凭什么不给讲师职称!假如再反对票硬教她不通过,万一他告状告到高教局,叫书记校长怎么办,如何应对!
结果居然是全票通过!
中国的事情就是如此奇妙。
这不是和我在南通时为了报考研究生,局党组先是不让---据说有个决议,后来局长被经委主任训了一通后局党组再复议立刻放行——一个样儿吗。
南通局里不放我报考还事出有因——我刚调入才四个月,又想滑脚。
那个专科学校,干吗呢?
下次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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