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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张卫东为黄文懿挖掘昆曲十番曲谱《故曲新析》做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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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馨沁韵  丝竹雅情

                    ——《故曲新析》的文人情节

                                张卫东

  古人对四时八节的好风光总不会空过虚度,雅集离不开节令和诗酒花以及必备的弦歌雅令,看到这本《故曲新析》好像如今我们的聚会,总算可以操弄丝竹管弦有个准谱弹奏的越时空了……   

                                    

  近世中国民族音乐学按照民族、阶级属性的分类很荒唐,很长时期我们对古典的文人音乐嗤之以鼻,说这是封建官僚地主阶级的迂腐文化,是为统治者奢靡淫乐的消极艺术。那时竟然要求古琴为工农兵服务,创作一些劳动人民接受欣赏的曲目。近代,民族音乐演奏曲目又多是借鉴传统大拆大改,为了维护版权没少把演奏者以及改编者的玩意往里羼,结果是改编一首老曲子毁一个老曲子,新编一个曲子进入考级安排,结果又毁掉一批演奏的青年学生。一个人的演奏智慧是有限的,古来传留经典曲牌都是群体智慧的结晶,况帝制时代是文御射於艺后而溢出的曲调,岂是凭着什么音乐感觉就能作得出奇的曲子吗?

    中国的文人音乐也是礼乐文明的延续,现在继承学习这些曲目还没有落实,那还有改编的资格呀?如果一个演奏员没有传统文化修养,那么他演奏的曲子也注定是卖弄技巧见长。

   十番乐的演奏风格原本也是趋向于文人音乐,是汇集昆曲经典曲牌的最高典范器乐合奏方式,也是我国古老的民族器乐演奏形式之一,在北京一直是在宫廷雅乐的圈子里传播,迄今为止流传大约有六百年的历史。

   旧时,全国各地的大城市多有十番乐,特别是江南以及福建和两广等地,北方则以天津、北京为主流传播地。京十番的源头相传是在明永乐帝迁都,从南京带到到北京的世袭神乐观方士们所传,而后历经百年形成京城特色的“京十番”。此种传说只是其中之一,明代经大运河来到北京的江南丝竹乐远不止于此。直观此种音乐风格与元杂剧和京派昆曲音乐有很深刻的亲缘,自明代以来由内廷与民间经过不断交流,清初“京十番”已经成为有别于江南十番的特点,宫廷设立“十番学”的演奏机构也有别於神乐署的祭祀格局。明代万历年间,随着昆曲在全国范围内的兴盛,“京十番”不断吸收各种传奇中的经典曲牌,更富有格律严谨的器乐演奏。

 明·沈德符(1578至1642)在《万历野获编》中记载:

 又有所谓《十样锦》者,鼓、笛、锣、板,大小钲、钹之属,齐声震响,亦起近年,吴人尤尚之。然不知亦沿正德之旧。武宗南巡,自造《靖边乐》,有笙,有笛,有鼓,吹打诸杂乐,传授南教坊。

    这里说的武宗时代是1519年前后,说明此时北京宫廷正盛行十番乐。在清乾隆年间十番乐已经成为民间不可缺少的喜庆音乐,清·叶梦珠的《阅世编》中对十番是这样记载的:“吴中新乐,又有《十不闲》,俗讹《十番》,有约《十样锦》。”可见在“十番”这个称谓之前就有“十样锦”的说法,所以追溯源流一定是来自江南苏州地区。

   清·道光末年的太平天国时期,洪秀全苦于没有合适的礼乐立国,于是就用南京流行的十番乐充为军乐、礼乐、和宴乐,也豢养昆曲伶工随军演唱。

     十番乐自明代初年流传到北京,既有祭祀的成分又有娱乐的功能,而后与当时流行的昆曲相结合,成为风格独特的京十番,证实着十番在北京的发展历史。相传北京民间十番是咸丰年间名家蒋华甫先生所传,在同光年间经常在王府宅门举行局会。光绪年以来还在元宵节时在琉璃厂松竹斋、清祕阁等书肆、古玩铺举行局会,当时以孙金卿、周荫轩、周荫卿、李玉田等都是十番吹奏名家。

    当时京城府邸宅门以十番乐为娱乐休闲的重要形式之一,其它形式还有昆曲、评书、子弟书、快书、岔曲、牌子曲以及各种大鼓书等。随着四大徽班进京,皮黄、梆子逐渐发展,取代了以昆曲的主导的演唱地位,十番也逐渐少量吸收一些皮黄腔调以及地方戏曲的曲牌,从原来的长套改成精炼的短篇甚至只用一两个曲牌。

    京十番乐不同于其他十番乐的地方在于“不吵人”,可以算作典型的室内打击音乐的典范。因为它长期在宫庭中发展,已经和其它十番乐有着极大的区别,听起来更像道教音乐。

    京十番与京朝派昆曲,有很近的亲缘关系,而十番乐是以昆曲的联套曲牌为基础,有时还标明“昆曲十番”。

     以上是我对这本十番曲谱的简单补充,可是,看了黄文懿的文论忠厚实在的理解,她面对前人留下来的曲谱经她抽丝剥茧,耐心的介绍给大家,并没有主观臆断地自由发挥,更没有掩盖历史资料而过分炫耀自己的成果,故能完整的看到她根据工尺谱解译的简谱,还能看得到经收藏家杨浪先生无私贡献给大家的影印原件。因此,使其他民族音乐研究者们得以增补修订的空间,这也是合乎古法的音乐考据,脱离了故弄玄虚、左右逢源“太极式”的音乐理论框架结构。

   未来的中国民族音乐研究除了所谓的田野调查,更应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做出如此方向的考据研究。编新不如叙旧是中国文人永恒的追求,经典的民族传统音乐研究也应该沿用夫子之道,“信而好古,述而不作”才是完成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的积淀文化传承的历史使命……

                                  乙未年二月廿日榖旦於宗霍堂


             (原载2016年3月紫禁城出版社黄文懿著《故曲新析》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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